夏序怀放下笔,终于转过身来看他,目光定在某一处。
郁白摸摸脸,那里被八班的一个男生打得青了一块,还挺显眼。
“疼吗。”夏序怀面无表情地问。
疼倒是也没有太疼,郁白这样想,但开口说的话却是:“疼。”
“药呢?”夏序怀听他说疼,语气不可控制地软下来。
郁白一听,连忙把随手放进书包里的药拿出来放到桌上。夏序怀将药扔给他的时候,他都没来得及细看,直接放起来了。
夏序怀拿起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拔掉盖子摇了摇,他一手握住郁白的下巴,一手对准他脸颊伤处,嗓音低沉地说:“闭眼。”
郁白听话地闭上眼,感到托着自己下巴的手微动了下,拇指轻轻蹭过嘴角。
夏序怀凝视着面前乖乖闭上眼的人,突然放缓了呼吸。郁白的睫毛很长,正不安地颤动着,白皙的皮肤慢慢变粉了,连着耳朵尖都开始变红。唇色也很淡,仰着头的模样,就像是在……
郁白许久没等来动静,倒是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徐徐靠近,他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动了一下。
下一瞬,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夏序怀收回手,说:“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郁白感觉自己脸颊怪怪的,他睁开眼,忍住没碰上了药的地方,回答:“身上还有一点。”
夏序怀摇着气雾剂,示意他把外套脱掉。
郁白犹豫着,脱掉外套转过身背对他,把身后的衣服撩起来一点。
后腰的位置有一块挺大的淤青,应该是被人踹的,看上去有点严重。
夏序怀伸手擦过淤青边缘的位置,郁白敏感地身形一颤,屏息说:“别摸……”
“为了别的女生受伤,郁白,你怎么想的。”夏序怀盯着他红透的后颈,语气意味不明。
郁白从他的话里体会到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心脏都开始狂跳,却又不敢深思细想,只能呐呐地解释:“不是的,是八班的那群人说话太难听了,还伸手推一个女生,我看不过去才冲上去的。而且蒋鹂人很好,总是分东西给我吃。你要是被人打了,我也会替你出气的。”
倒是把别人给他东西吃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所以我这么长时间真的是在喂猪吗?夏序怀心里压着的一口气就没下去过,此时直接气笑了。他忽地使劲按了下那块淤青处,然后掌心贴着郁白的一侧腰,牢牢捏住。
“夏、夏序怀!”郁白惊喘一声,不敢置信地呆愣住。
微凉的药附在皮肤上,郁白却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烫了起来。他紧绷着身子,低垂着头,松开了手上的衣服,衣摆垂落,遮住了夏序怀骨节分明的手。
夏序怀感受着手心温热的肌肤,冷声问他:“还打架吗?”
郁白轻轻摇头,带着一点求饶的意味:“不、不打了。”
夏序怀撤回手,把他的衣服整理好。郁白慢慢转回身,好像被欺负了一样,眼里含着一点怒气。
两人收拾了书包,郁白走得快,想要把夏序怀甩掉,却被他勾住后衣领,说:“在这等我,我骑车载你去买话梅糖。”
半晌,郁白毫无骨气地“哦”了一声。
迎着夜风,郁白坐在自行车后座,心里第一次想要捉弄一下前面这个“恶劣”的人。
买完话梅糖,夏序怀送郁白回家,郁白抱着一大袋糖,快速地和他说了“再见”,然后闪身进了门。
夏序怀只当他还在介意刚刚的事,没往其他方面想,骑上车回家了。
舒绘听见他回来,把眼睛从电视剧上挪开,扭头和他说了两句话,然后眼尖地瞧出了他身上的不对劲。
“你衣服后面是什么东西?”舒绘说。
夏序怀看不见身后什么情况,索性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再出来。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纯白t恤,上面没什么颜色,很普通的一件衣服。等到他翻过来才发现,衣服后摆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画上了一只猪,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夏序怀想到刚刚郁白坐在自行车后座鬼鬼祟祟的举动,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掏出手机,给郁白发了条消息。
夏槐:【某人做的好事。】
下面附上一张图片。
做坏事的某人自然没有回应,反而悠哉游哉地抱着玩偶熊睡着了。
“放脏衣篓里吧,明天再洗。”舒绘看着他。
夏序怀顿了顿,把衣服拿回房间:“没事,我自己洗就好。”
舒绘也就没管,继续看电视剧了。
高三的课程安排的很紧凑,高一高二时每月一次的月考变为每周一次的周考。每天进了班,不是在写试卷,就是在改试卷,总有一堆做不完的习题卷子,还有听不完的试卷题型讲解。
虽然高三紧张,但该放的假还是会放的,只是从每周周末的一天半改为了每周周日的五个小时。
就连九月底的中秋节也是一样,调休加补课,算下来也只放了半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