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颇为嫌弃地说了句:“真是什么猪都敢来拱我班的菜。”
“晴姐和蒋鹂说什么呢?”陈凭眯着眼望向窗外,试图读懂唇语。
张途摇头:“不知道,听不见也看不清,诶蒋鹂回来了。”
蒋鹂的眼睛还有一点红,进班时陈凭关心地问了句:“鹂姐,你没事吧?”
不知怎地,刚刚向晴说的话倏忽出现在脑海里。蒋鹂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想,算了,这早恋还是不谈为好。
陈凭摸摸脑袋,咋感觉蒋鹂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呢?
当班里人还在激烈地讨论这场“战争”时,郁白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夏序怀是在他们后面进来的,手里还拎着刚从医务室买的药膏药酒。他把这些东西扔到郁白的桌子上,然后就戴上耳机做题,没有一点要搭理旁边人的意思。
郁白直觉他生气了,可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偷偷瞅了半天,郁白终于伸手拉他的衣角。夏序怀微顿,把自己的衣服抽回来,还是一句话没说。
郁白只好低头,脑子里想乱七八糟的,想不出解决办法。
火烧云布满半边天际,傍晚的风袭来,在夏日里终于带上一丝清凉,不再是惹人烦躁的热浪。
蒋鹂站在走廊上,仰头看着外面澄澈的天,然后伸手拿了护墙上放置的水壶,给手边的一株多肉浇水。
“多肉难养,你再浇下去就活不成了。”严月刚从食堂回来,手里提着给她买的晚饭。
“谢谢。”蒋鹂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接了过来,慢慢吃着。
两个人背靠护墙,透过窗玻璃能清楚地看见班里的人在做什么。
“其实我和曹谦上学期就认识了,”静了会儿,蒋鹂突然开口说,“当时和八班发生冲突的时候他都不在,我事后还问过他怎么看这些事,他说他也觉得自己班的人有时候说话太难听,还安慰我,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所以你就喜欢上他了?”严月问。
“也算不上喜欢吧,但确实有好感,”蒋鹂拨弄着手里的塑料袋,“只是为了我这件事,让班里那么多人受了伤,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也不见得,”严月语气平淡地说,“他们好像还挺高兴。”
蒋鹂一愣,紧接着就看见班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出来,嘴里还插科打诨不停。
“你们是没看见我上午那一脚,直接把对方踹成个猪头!”
“那你也没我厉害,我360单腿旋风踢,让他们跪地求饶!”
“老子用的拳头,照样牛逼的很!”
“我早就想和他们打一架了,揍不死他们的。”
“一群弱鸡,没有一丢丢杀伤力。”
严月扭头看她:“你看,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你。”
蒋鹂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也不想矫情,干脆直接换了个话题,笑着问她:“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鸟落在她们身后的树上啼叫,枝杈随着它的蹦跳抖动着,落下一片绿叶,飘飘荡荡地挂在底下的花瓣上。
严月的神色有一瞬间变得柔和,她望着玻璃,仿佛在看上面自己的倒影。良久,她才几不可闻地轻声说:“有啊,可是他不喜欢我。”
蒋鹂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教室最后排,戴着白色耳机的男生正在心无旁骛地执笔学习,他眉头轻轻皱着,似乎正为面前的题烦恼,就连下颌都是略微紧绷的。
郁白额头抵着桌面,在桌柜里的书包夹层里翻着什么,找了半天,才摸出几颗话梅糖。他直起身,额头最中间印着一点压出的红,但郁白无知无觉,只是把那几颗糖慢慢放在夏序怀的桌上。
从回到教室后,一直到现在,夏序怀都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郁白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只能不尴不尬地故意和他没话找话,可夏序怀每次都极潦草地回应一两个字。
这次也一样,夏序怀把糖推回去,甚至没看他,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不吃。”
郁白彻底没有办法了,他重新把额头压上桌沿,伸手抓了一个糖下来,撕开包装袋吃进嘴里。这糖还是上次他过生日的时候,夏序怀送给他。本来挺大一包,现在就剩了这几颗,他还省着吃呢。
夏序怀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在他头顶翘起来的几根头发上停留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郁白完全没有“哄人”的经验,如果说这算得上是“哄”的话。他闷闷不乐地咬糖球,脸颊微鼓,不小心碰到青了一块的皮肤,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就这样下了晚自习,教室里的人渐渐都走光了,整个教学楼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坐在后面的夏序怀和郁白。
夏序怀没有要收拾东西的意思,郁白时不时瞅他一眼,也待在座位上不动。
默了几分钟,夏序怀一直在转手里的笔,嘴唇抿得很紧。郁白忽然福至心灵,他觉得夏序怀是在等他先说话。
郁白揪着书包带,小声问他:“你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