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苗言璟,居然也没有让文礼去叫他。
他穿着繁复厚重的亲王蟒袍进了竹云馆,前段日子下了场大雪,院子里的雪被下人清出了几条能走的路,绿竹上的枝叶还挂着霜,显得很有意境美。
只是玄玉没什么心情欣赏,背着手进了屋,发现苗言璟挽着袖子手弄得脏污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
“你这是在做什么?”玄玉走近后,发现苗言璟似乎在捏两个泥人。
“这……是?”
“我听文礼说,你最近不开心,所以、所以想捏两个泥人哄你开心。”
苗言璟喜滋滋地把两个泥人摆在桌子上让玄玉瞧。
“你看,这是你,”苗言璟拿起那个手里还拿着个扇子的泥人,和玄玉说,“我的还没捏好呢,秋千好难捏啊。”
苗言璟是想捏一个荡秋千的自己,和一旁看着自己荡秋千的玄玉来送给最近郁郁寡欢的人的,因为手里一直忙活这事,所以也就忘记了找文礼要见玄玉。
玄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帮你吧,瞧你弄得,衣服都脏了。”说着,便坐在苗言璟身边帮他一起捏泥人。
花了一个下午的功夫,泥人才算彻底捏好,放在窗口处等着晾干,然后再用上色。
傍晚沐浴后,苗言璟早早地就卷了被子睡熟了,玄玉头一次主动拥住了对方,将脑袋搁在苗言璟的肩窝处,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却想的是,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
至少,还有苗言璟一直在自己身边。
玄玉是及冠后才被玄参带回的帝都,如今成了尊贵的亲王,自然有的是官员和皇亲上赶着要把自己家的女儿往玄玉还空着的后院里塞。
最近休沐,就连皇帝也连番问了两次,甚至还有意要把他自己的三公主许配给玄玉,说是想和玄玉来个亲上加亲。
玄玉头疼又无奈,以自己还在父王丧期的名义给挡了回去,只是这样始终不是个办法。
正月十五宫廷宴会时,玄玉带了苗言璟入了宫,因为一致对外宣称的是‘锦瑟’是侍妾,也是玄玉一直养在身边的人,所以他能带的家眷也就只有苗言璟一个。
上了马车后,玄玉嘱咐苗言璟进了皇宫不要乱说话,容易被坏人带走,苗言璟懵懵懂懂的,却还是下意识地抓紧了玄玉的手,点着头说好。
他其实有些害怕生人,哪怕玄玉没有耳提面命的嘱咐,苗言璟也不会乱跑乱说话。
被小太监领着坐在了位置上后,毕竟是新册封的亲王,还是老摄政王的儿子,关注度自然不低,就连玄玉身边的苗言璟也受到了不小的关注,苗言璟被打量得不自在,扯了扯玄玉的衣摆小声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得坐好一会儿,你乖些,回去以后我让文礼给你买云糕吃。”
一听到有好吃的当奖励,苗言璟就乖乖地不动了,也不说话,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被宫女和太监一盘一盘放上来的精美食物,肚子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玄玉坐在他的身边,自然是听到了的,他好笑地看了一眼身侧的人:“你出门前没吃东西?”
苗言璟老实地摇摇头,说:“文礼说,进了皇宫不好如厕,不能多吃东西。”
所以出门前不吃不喝,进了皇宫也只敢眼巴巴看着不敢动嘴吃。
玄玉脸上的笑意加深,“吃吧,你若是想如厕了便告诉我,我带你去。”
“嗯嗯,玉玉真好。”苗言璟喜笑颜开,伸手就抓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一点宫廷礼仪都没有。
两人的互动自然落在了坐在对面的太子的眼里,太子道:“本宫倒是听说毅亲王有个小双儿侍妾一直藏在王府里不带出来,如今难得一见,倒是稀奇得很。”
“不过是曾经在外游历时纳的侍妾罢了,贱内行为举止粗俗不堪,太子殿下莫怪才好。”
玄玉端起酒杯客套地冲着太子笑了笑,说道。
玄玉儿时寄养在外的事情,玄参对外说的一直都是在外游历,所以对太子的试探,也是应对得宜。
太子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着说:“本宫反而觉得毅亲王的这个侍妾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也难怪亲王如此宠爱了。”
玄玉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从来没有让文礼教过苗言璟什么宫廷礼仪,因为原本是没想过会带着苗言璟入宫的,但是为了堵那些乱七八糟要给自己说媒的人的嘴,最后还是把苗言璟带上了。
宴会开始后,苗言璟埋头苦吃,还不忘记给玄玉夹菜投喂,而玄玉则要应付那些来来往往给自己敬酒的人,一边还要张嘴吃苗言璟递来的各种吃食,肚子都吃得发胀。
也不知道太子是吃错了什么药,让他府下的那些幕僚官员接二连三地给玄玉敬酒,宴会结束时,玄玉已经喝得腿脚都要软了,还是苗言璟扶着玄玉一路坐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玄玉皱着眉歪倒在苗言璟的肩膀上,显然是十分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