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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刚解开门锁,温然就立刻下车,背着书包跟在保镖身后进家门。

方以森被带到沙发旁,但并未坐下,隻静静站着。他没有戴眼镜,不过身上没见什么挣扎和受伤的痕迹,温然松一口气。

保镖去了门口守着,芳姨这才敢倒杯水过来,放在茶几上,接着轻声问温然:“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发烧,您今天不用给我准备晚饭了,我可能起不来。”

“那你要吃点药,睡醒了想吃什么再叫我。”

“好,谢谢芳姨。”

雨天阴沉,客厅里更是暗,芳姨默默回了房间,温然注意到方以森的手指蜷着,身体似乎有些僵硬,担心地问:“方助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苍白的脸上抿出一个很淡的笑,方以森说,“能不能麻烦你把灯……”

他话还没有说完,温睿回来了,进门先是看了方以森一眼,随后瞥了瞥吊灯,立即抬手按开关,客厅里顿时明亮一片。

温睿的头髮和衣服上沾了雨水,走到方以森面前,开口:“遗书不想要了?”

方以森的身子抽搐般动了动,没有说话。

“我说过的吧,再有一次,我就往你身上植入oga腺体,让你离了我就死。”

心下一凛,温然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睿。

他和陈舒茴不愧是亲母子,本质都是冷血狠厉的疯子。

让一个beta受尽折磨变成oga,留下无穷的副作用和后遗症,或许温睿并不爱方以森,只是alpha的占有欲和征服欲作怪,要彻底剥去对方的尊严,令不愿屈服的人成为自己的附属品。

方以森仍未作出任何回应,只看着茶几上的水杯。一道手机铃打破死寂,温睿接起电话,应了几句后挂掉,朝保姆房喊了声芳姨。芳姨很快开门出来,温睿说:“收拾一下客房,把灯打开,带他去休息,再弄点吃的。”

“我这就去。”

临走前温睿盯了方以森几秒,然后转身走出客厅,吩咐门外的保镖:“看紧他。”

“去楼上休息一下吧。”温然其实头晕发热得自顾不暇,但看到方以森眼下一片青,猜测他大概很久没休息了,“吃点东西睡一觉,会好一点。”

方以森点点头,温然便带他上楼。客房的灯已经打开,芳姨走出来:“方助理,我去做点吃的,等会儿给你端上来。”

“不用了,谢谢。”方以森说,“我有点困,想先睡一下。”

“好,那你饿了就跟我说。”芳姨又嘱咐温然好好休息,而后下了楼。

走进客卧,温然说:“衣柜里有睡衣,可以洗个澡再睡,会更舒服。”

“谢谢。”方以森对他点点头,“不用担心我,你也休息吧,记得吃药。”

“嗯。”

温然回到自己房间后便支撑不住地一头栽进被子,手抖着点开手机,给医生打电话。

“医生你好,我好像发情了……想问问您,真的不能用抑製剂吗?”

“现在用抑製剂的话会严重影响到你的信息素浓度和活跃度,腺体功能也会被破坏。我还是建议让高匹配度alpha释放信息素进行安抚,这可能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医生说完等了几秒,没得到温然的回答,便喊他,“还好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听见了。”温然眼睛都睁不开,“我明白了,谢谢您。”

挂断电话,温然尽力提起精神,在浏览器中输入‘发情期’。

该上生理课的那几年他都在研究室和医院中度过,被植入腺体、注射信息素,他们将他打造成oga,却没有人告诉他要如何做一个oga,更没人教他与alpha相处时该保持怎样的尺度。

于是他迟迟未能彻底脱离原始的beta性别意识,最终在无知中迎来了第一次发情。

粗略浏览各个网页,得到的答案无非是抑製剂、标记或性行为,没有一样适合自己——原来医生说的是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alpha的信息素。

温然关掉手机,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反反覆复念着‘顾昀迟’,又蹦出另一个声音说‘不能去’。

的确不能去,无论是陈舒茴的告诫还是有可能面临的顾昀迟的厌恶与臭骂,都不能去。

强迫自己闭上眼,温然很快意识模糊地陷入昏睡。

他做了很多混乱的梦,最后坠在一团柔软而湿热的物体中,类似泡在热水里的被子。

四周一片昏暗,空气滚烫,嗓子是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不断涌进口腔的热气。温然的双唇张合着,像一条被抛上岸扔在烈日下摊晒的鱼。

有微凉的物体倏地触上脚踝,温然一颤,往下看去,是一隻手——白皙有力,手指精致修长,关节泛着健康的微红血色。

手的主人隐在晦暗的背景后,看不见。脚腕被轻轻握住,那隻手慢慢往上移,掌心摩挲着小腿后的皮肤,指腹划过,挑起令人战栗的电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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