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有些惊讶,也总算放下心来。
其实他还有很多想问和想说的话,但当他注意到时烨眼下的乌青时,其他事情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温池仰着脑袋,凑上去在时烨嘴唇上亲了一下:“休息吧。”
时烨低低地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温池看着时烨的脸,不知不觉地也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温池感觉有人抱着他下了马车,他把脸埋在抱着他的那个人怀里,嗅到了一缕熟悉的淡香。
人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便再也无法恢復到紧绷的状态。
温池困极了,打着哈欠又陷入了沉沉睡眠中。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翌日。
温池睁开眼,看见卧房里熟悉的场景,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呆愣半晌,猛地转身,冷不丁撞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那个人顺势伸长手臂搂住了他:当心。”
温池的脸还埋在那个人的胸口位置,他眼前的光线被遮挡,视线变得昏暗起来。
他还有些懵了,过了好久,昨晚的记忆才一点点的全部回笼。
“时烨。”喊出这个名字时,温池的喉咙还很干涩,声音也沙哑得不像话,“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申时。”时烨说话时,胸腔也在微微起伏。
“我们睡了好久。”
时烨摸了摸温池的头髮。
他倒不觉得他们睡得久,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熬了多少个通宵。自从皇帝驾崩之后,他几乎没合过眼睛,昨夜的一宿对他而言太短暂,似乎只是闭眼的瞬间。
不过时烨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打算,他起床给温池倒了杯水。
温池在时烨起床后也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用被褥裹着身子,隻留出一颗脑袋,呆呆地坐在床上,目光在时烨周围打转。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时烨端给他的那杯水上。
温池确实口渴,许久没有进水,嗓子干得都快冒烟了。
于是他伸出双手接过水杯,仰头便把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完了。
由于温池喝得急,有些水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巴滴落到他的衣领上。
时烨站在床前,视线在温池打湿的衣领上顿了顿,随后一路下滑,来到温池那看不出起伏的平坦小腹上——这傻子……前一刻还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这一刻喝杯水就把自个儿从花生壳里剥了出来。
时烨忍俊不禁,他双眼发热地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靠了上去……
温池喝完水,刚放下水杯,就看见时烨在他面前蹲下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时烨伸出双手分别从左右两侧地扶住了他的腰,并轻轻把耳朵贴在了他的腹部上面。
听
温池浑身一僵, 立即顿住不动了。
他的手指紧紧抠着水杯,好半天才慢慢放松下来。
“你在做什么?”
时烨贴着他的小腹安静地听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舍得拉开距离,他道:“我在听孩子有没有动静。”
温池乐了, 扑哧一笑, 伸手推了下时烨的肩膀, 他使的劲儿很小, 没忍心把时烨推开:“这才一两个月大呢,孩子都没长成形,能有什么动静?”
时烨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子, 他接过温池手里的杯子放在地上, 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不动,握住了温池的手。
时烨的手比温池的手大, 正好将他的手包住。
“一两个月的孩子也该有了雏形,为何没有动静?”时烨蹙起眉头, 较真地说道, “七弟的孩子刚怀上便能听见动静。”
“孩子是从胚胎状态一点点地发育长大, 哪有人的孩子刚在肚子里就能活蹦乱跳……”温池第一次发现时烨也有如此天真的时候,感到新奇的同时也感到好笑, “不是……难道你亲自听了?”
温池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哪知道这话居然让时烨脸上一红,随之覆上了一层薄怒。
“你这话成何体统?我连七弟的那群妻妾都没见过几个,又如何像你说的那样?”时烨有些恼怒,想斥责温池的口无遮拦却又不忍心说重话,最后也只有无奈地叹口气。
温池没想到时烨的反应这么激烈, 一下子就怂了, 他赶忙用双手捧住时烨的脸, 低头在时烨的鼻尖上亲了一下:“我说笑的嘛。”
显然这个亲吻对时烨很受用,他脸上的薄怒在瞬间消散了大半,抿了抿薄唇,别扭开口:“这话不好笑。”
温池道:“那我不说了。”
时烨重新抓住温池的手,一起覆盖在温池的小腹上,他似乎对温池的小腹情有独钟,连视线也不愿意挪开,他叹息道:“我知道我后院人多,可那些人都是皇帝硬塞给我,你也知道我从未踏入他们的院子。”
温池:“……”
不是……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