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帝辛胆战心惊地听着门外传来的肉与肉的撞击声，他此时已经穿戴整齐，在室内来回踱步，甚至不敢开一个细小的门缝看看外面的情况，生怕被殃及到。

魅魔最怕三件事，一是死亡，二是饿肚子，三就是疼痛了。

没听见一声痛呼，但传到耳边实打实的拳脚声就足够让人心惊肉跳。

阿帝辛脑门冒出冷汗，未知的后续像是一把午时三刻的斩头刀，让他慌张害怕。

心绪不宁间，门外的打斗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阿帝辛并未放松，反倒更加不安。犹豫片刻，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凑在门上，侧耳倾听。

他听见一阵愈走愈进的脚步声，不禁后退几步，下一刻房门被从外面打开，阿帝辛直直地对上了顾朝瑜的眼睛。

“出来。”声音无波无澜，顾朝瑜看他一眼，转头离开。

阿帝辛没在他脸上看到任何愤怒的情绪，这让他稍稍放松了一些。

呼出一口气，他低头跟在顾朝瑜的身后。

地上一片狼藉，他们来到平常吃饭的地方，钟靳坐在平时坐的位子上，顾朝瑜和阿帝辛按照往常的习惯先后落座。

起先谁都没有开口，阿帝辛瞟到两人挂彩的脸，看模样像是专门照着脸打的——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二人却一点情面都没给对方留。

他不敢再看，眼睛盯着桌子，心里思考他们会怎么处置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顾朝瑜说话了。

阿帝辛一动不动，争取做一个不起眼的木头人。

顾朝瑜挑挑眉，即便脸上挂着彩，也没缩减几分他的帅气逼人：“说这个有用吗？你不如想开点，”他笑着道：“反正我们俩早完了，就趁着这次机会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顾朝瑜冷笑。

“有什么问题……总不能这时候你突然发现对我情根深种了吧？”钟靳一只手支在下巴上，悠哉说道。

顾朝瑜没看他，转过头：“阿帝辛，你说呢？”

阿帝辛大气不敢喘一下。

听他点名阿帝辛，钟靳表情微滞，紧接着稍微舒缓下来，说：“出轨这事诚然是我不对，不过你一没那么喜欢我，二也没有那么强的道德感去为此愤恨吧？大不了我们再打一架，我到时候让你几招呗。”

顾朝瑜却没搭理他，而是继续盯着阿帝辛：“喜欢我？”

桌下的手攥成拳，阿帝辛一言不发。

“就是这么喜欢我的？”顾朝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钟靳这下是看明白了，他刷地站了起来：“搞半天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顾朝瑜表情不变，阿帝辛则死死盯着桌面，好像上面有朵花似的。

“合着你两背着我暗度陈仓……”顾朝瑜脸上戾气横生，他一手提起顾朝瑜的衣领，看样子要再打个你死我活。

阿帝辛抖了下，满脑子都是逃离现场。

但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没打起来，钟靳突然松开手，他一屁股坐回原位。

顾朝瑜伸手掸了掸衣领，还没开始发作，就听他大马金刀地说：“得得得，这事儿毕竟谁都不占理……”

阿帝辛见他们没打起来，悄悄抬眼看过去。

钟靳接着说：“你绿我、我绿你的，正好配平……现在就一个问题——”

顾朝瑜心有所感地看向阿帝辛。

阿帝辛心里猛地一跳，有种事到临头的预感。

钟靳一字一顿：“阿帝辛，你要跟谁？”

阿帝辛呼吸略有急促。

钟靳和顾朝瑜凝视着阿帝辛脸上的每一处动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下实在避无可避，阿帝辛深吸一口气，说：“我……我不想选……”

听到回答的两人表情怪异。

钟靳：“怎么着？你是怕一个人不够用，想让我们两个一起上阵‘伺候’你啊？”

“当然不是！”阿帝辛连忙否认，在钟、顾的眼神示意下，他吞吞吐吐地解释说：“那个、就是……一山不容二虎。”话音落下，他在心里小小感慨自己对人类成语的运用也是炉火纯青。

顾朝瑜还有些不明就里，钟靳却想起了什么，眉头皱了皱。

阿帝辛一口气说完：“就是我跟你们撞体位了啦！”

室内一片沉默，静得落针可闻。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也许是对阿帝辛的喜欢还没到能突破原则的地步，钟靳和顾朝瑜此前因体位之事闹得难解难分，现在又因相同的问题僵持不下。

阿帝辛确是完完全全地松了一口气，现下一心希望能早点到达人类基地。

距离目的地还剩五六天路程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他们被人拦车了。

不是丧尸，而是能喘气、活生生的人类。

末世以来，钟靳和顾朝瑜头回撞见那么多活人。

猜测可能是快到人类基地的原因，如果真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