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也全都照做了,但不管怎麽样,我都得不到他的认同,能得到的,就只有一次b一次还要严厉的羞辱。就算不说这些,只谈日常的相处,我也从来都没有得到他一个微笑……」
越说,我的眼神就越黯淡,本来因为嘲笑才挂在嘴边的笑容,也越来越僵y,越来越苦涩。
郑国雄盯着我看,无奈地摇着头,对我说起了道理:「想要得到认同不可以用这种方法,你说你想要被救,但连续杀了三个人的你,真的有想要被救吗?如果你真的想要被救,想要好好地活下去,那麽在杀了第一个人之後就应该要停手,而不是继续这样下去!」
我垂着眼睛,里头蕴含着无数的悲哀,「第一次是冲动,第二次确认,第三次……就是慾望了。有好几次,我都觉得很混乱,我也会怀疑我做的是不是对的,我也会因为那些人的si,感到惊慌失措,但你知道吗?我想要停下来、想要被救,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想要救我,只有慾望,只有慾望能够让我稍微喘口气,能够让我暂时摆脱那些痛苦。慾望给我了自信,让我觉得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没有错!所以我只能紧紧地抓着慾望,不停地、不停地做下去!
「在没有人给我机会,又被慾望控制的情况下,我从真的害怕到有点害怕,到最後变成了假装害怕。你们说这样的我虚伪,说我是在骗人,但毕竟,我也必须要找到能在这个社会生存、能被这个社会接受的模样阿,因为我……真的好想要活着。」
郑国雄没有动摇,还不太高兴地哼了一鼻子气,「你现在跟我说你没有办法停手,但事实上,从第四起虫茧案开始就跟你没有关系了阿!你还是能让自己在第三起虫茧案之後,停止犯案的不是吗?」
某天和李有珍的对话,忽然出现在我的脑中,我看着郑国雄,用请求的姿态,「这件事,麻烦你替我转告给李有珍吧,她也很想要知道,但我一直都忘了告诉她。」
「什麽事?」郑国雄疑惑地问。
「关於我为什麽会在第三起虫茧案停手,也关於茧人为什麽可以停止犯案……」我很真心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样的笑容,是只为了李有珍的,「是因为李有珍。因为她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伸手抓住了我,伸手抓住了茧人;因为她,让我、让茧人,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不奇怪的……」
虽然最後一顿饭不是跟李有珍一起吃有点遗憾,但倚赖着想起了李有珍的这件事,我还是保持着愉悦的心情,把眼前的饭菜全都吃完了。我是个已经没有未来的人了,但至少在过去的某一刻,李有珍曾经让我活得像个人,这是我从得知伏法的时间到现在为止,好不容易,也是唯一想起的一件……人生中,最想记得也最美好的事。
郑国雄在送我去刑场之前,跟我说了一件关於我室友的事,那个和我关在一起,年约三十岁的窃盗犯。
我回想着从我被送进看守所开始,他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只是常常缩着肩膀,用惊恐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着我,就连半夜睡觉的时候也是反覆地被吓醒,而他惊醒後的第一件事,通常都是先确认躺在他对面床上的我,有什麽动静。
按照管理员跟郑国雄的说法,他是因为知道我是茧人,也畏惧着我茧人的身分。和我关在一起的压力太大了,导致他每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甚至很怕哪天一个不注意就被我给杀了,听说每次一见到管理员就苦苦哀求,希望可以帮他换个房间。
不过管理员当然没有受理这样的请求,我当然也没有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杀了他,所以他就这样继续战战兢兢地过着,直到我今天被送出了房间。直到我被送出了房间……我想他终於可以安心了吧?因为我,再也不会回去那里了。
只是茧人,真的这麽令人害怕吗?他不也曾经站在光明下,和一般人看起来完全没有差别吗?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因为不停歇的排挤,被推向了角落呢?被推向了,y暗到不行,无法挣脱的角落……
就像我眼前的刑场一样。
那是一个四周为白se的隔音墙,莫约五十坪的长方形空间,长长的走道上铺着细沙,两侧的沙堆还另外叠置了棉被。从这里一路走到底端,可以看到中央的墙面上悬挂着一幅地藏菩萨盘坐的画像,祂看起来充满正气却很仁慈,我与祂对视了几秒,觉得祂那双眼睛,真的画得很好。
法医一边确认着我的资料,一边用冰冷又锐利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是在告诉我,像我这样的恶人会走到这一步是活该,不准我摆出任何会被同情的表情,因为在这个地方,我能接受的只有伏法,没有别的活路。
「你要打麻醉吗?」法医按照惯例询问,只是口气听起来非常地不屑。
「要。」这大概是我唯一能替自己做决定的时刻,所以我同意了这个要求。
不过我的要求却让法医莫名地动怒了,他很不高兴地讽刺着:「你要麻醉,你也会怕痛喔?那你知道被你杀si的那些人有多痛吗?他们临si前痛苦的表情,难道你都没有看到的吗?」
我仔细地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着法医的问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