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善后

对于少年来说，醒来才是一场噩梦。

明明睡着时已是摇摇欲坠，仿佛一切要就都如此粉碎才好，醒来后却又不知怎的生出了些许挣扎的意图，最终只得继续苟延残喘。

少年在医务室的床上醒了过来，身上的衣服出乎意料地已穿戴整齐，但下身黏腻的却无时无刻不昭示着他遭遇了些什么，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呻吟，那声音引来了医务室老师的注意。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问——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还好……”少年含糊地说道，“现在第几节课了？”

“第三节了。”

还有时间，得回班上课才行。少年想。

他拿的奖学金对成绩有要求，所以无论如何，他得确保成绩不落下才行。

——他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或者必须得和老大达成某种协议才行……

无论哪个看起来最终都是死路一条，少年瞪着天花板发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医务室老师见状，还以为他仍需要休息，于是便帮他拉上帘子转身离去。

少年想，熬吧。

反正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最终都只能归结为“熬过去”。

他起了身，身体内侧传来了至今未有过的刺激感，他低鸣一声，用手摁住自己的小腹。

手掌仿佛透过肚皮摸到了硬物，少年觉得这只是一种错觉；而即便不需要碰触，他也能明白那里面有什么：那是按摩棒。

原先的按摩棒和按摩器换成了两根稍微细些的按摩棒，它们塞在少年的前后两穴，虽然不粗，却也足以堵塞住内里的欲液，更重要的是，它们带来的异物感并没有消失。

“……哈啊。”他呼出长长一口气。

随后，他起身道别，缓缓向着教室走去。

老大并没有出现在第三节及其后的第四节课上，少年因此得以顺利度过剩下时间，一下课，涌向食堂的战争便开始了。

不过少年向来就不是战争的参与者，所有人都去食堂的间隙对他来说向来是个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洗漱的最好时机——因为身体的畸形，他总是很擅长把握这样的间隙。

但这次回到宿舍却是一次沉重的旅程：在医务室睡醒时，他口袋里便有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显然来自于老大。

“把骚逼洗干净，晚上要用。”他说，“别忘了把玩具回去。”

这用词太过险恶，以至于少年一离开医务室就把撕碎丢进了垃圾桶；然而他就如之前那样，对此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力。

——宿舍里没有人。

少年钻进浴室，故意用冷水一遍遍地冲刷身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想起被玩弄的痛苦。

按摩棒被放到一旁，精液被从内里挖出，他反复地清洗着自己的下体，直到再没有白浊液混着水流出。

“呜……咕……”

一股酸楚忽地涌上鼻头，四周的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少年在这流水声的掩盖下，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为什么他会遭遇这一切？

事情没有道理，事情永远没有道理。

等他注意到时他已经不断地抠挖着自己的下体，哪怕挖得生疼也没有停下；他哭着这么做，好像这能改变些什么似的。

然而渐渐的，连哭声也停了下来，少年站在那里，任由流水冲刷过他的身体。

“差不多、了……”他喃喃道。

再不赶快擦干身体，舍友就要回来了。

于是，“哗啦啦”的流水声伴随着水龙头拧动的“吱呀”声停了下来，蓄积的水流在一阵“咕嘟”后被下水道吞没。

少年用浴巾包裹自己，擦干仍有些肿痛的下身，将两根按摩棒都塞回了身体，而后他穿回了衣服，走出了浴室。

不久，舍友们渐渐吃饭回来，而少年反而开始前往食堂：这个时间点会剩下一些不甚受欢迎的白菜和花生米，由于便宜，它们一直是少年喜欢的菜品。

他在饭后撞到了老大，后者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而后说道：“晚自习后留下来。”

少年只能说“是”。

他有些怀疑老大在留下那张字条时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它的目的仅仅是让少年不安，但有了这句话，一切落到了实处。

“——”

少年闭了闭眼，那句“是”仿佛某种粘液附着在他的喉咙上头，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他得不住地喘息，才能稍稍平复此时如险恶浊流般的情绪。

“……去自习室吧。”

随后，他这样喃喃自语着。